咚咚的敲门声响起,震掉了门把手上的灰尘“小枫啊,在不在啊?”
房间内一片狼藉,成堆的泡面桶和易拉罐堆成一座又一座小山食物残渣腐烂发出阵阵恶臭,谁能想到一个月前它还是温馨一片。
听见敲门声,一个人影在垃圾堆中动了动,随后摇摇晃晃起身,踩着垃圾去开门,“我在。”门开了,正要再敲门的吴大妈愣了一下,随后一股恶臭传来,使她下意识捂住鼻子。
“吴大妈,有什么事吗?“顾枫的声音沙哑,可能是很久没说话的原故,吴大妈这才想前此行的目的。
“这不是你快要过生日了嘛,大妈也什么能做的就做了一盘驴肉馅的饺子,老吃方便面可不好。”吴大妈递来了一盘饺子。顾枫看着面前的饺子,好像临走时。妈妈也做了好大一盘盛下的还冻在冰箱里说回来再吃。
吴大妈好似看出了顾枫的心思,抬起顾枫的手将盘子放在他的手中“快趁热吃了吧,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嗯。”顾枫点了点头,刚想清吴大妈到屋里坐这才发现屋子里连落脚的地方都没了。吴大妈叹了口气“唉,你这孩子,瞧把这屋子造的。”说着挤进屋子开始收拾。
顾枫想去阻止,但吴大妈忙碌的身影渐渐的与回忆中母亲的身影重叠。
他走到餐桌旁,收拾出一块干净地方。将佼子放下也开始忙碌,吴大妈看着低头装垃圾的顾枫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就这样忙忙碌碌了一下午,屋子恢复了往日的整洁,桌子上的那盘饺子已经凉了。顾枫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喘着气,电视柜上的全家福中的父母好像在对他笑。
明天是他的生日,农历七月十五。
一个月前,父母去澳大利亚出差一周,但回来时飞机失事,堕毁在了大海,无一人生还…
吴大妈看见顾枫看着照片发呆沉默坐在边“小枫啊,大妈说几句话你别多想。这么多年我和你妈像亲姐妹一样,我更是把你当亲儿子,如果你不嫌弃,以后我就你就当我是你第二个妈妈。”吴大妈的声音柔和,顾枫的思绪被吴大妈的活拉回,她他静静地看着吴大妈,吴大妈有一个儿子。不过被人贩子在放学途中拐走了,这么多年,吴大妈确实待他比亲儿子还好。
吴大妈见顾枫不回活有些局促“其实你不愿意也没关系。”
“妈”顾枫抱住吴大妈,吴大妈的好一话也戛然而止。
“乖孩子。”吴大妈拍着顾枫的后背。
“妈,妈,呜…”顾枫抱着吴大妈痛哭。吴大妈什么都没说,静静地拍着她的后背。过了一会,哭泣声渐渐停止。吴大妈才轻声开口:“人要往前看,多出去走走,现今天天气可好了。“
“嗯。”顾枫松开了吴大妈。
“大妈家里还有事,垃圾我就帮忙扔了啊。”吴大妈拎起两大黑袋子垃圾走了出去。“多出去走走。”
“嗯“顾枫点点头,直到吴大妈消失在楼梯拐角处才关上门。
看着又恢复整洁的房间,他的心情似乎也好了许多。顾枫走进卫生间,看着镜中的自己,头发凌乱,面色苍白,双眼下还有重重的黑眼圈,让他看起来格外的憔悴。
他打开水龙头,乱地抹了一把脸,随便擦擦便打算出门,这时手机响了,来电显示“顾萧”。
接通电话没等顾枫说话,顾萧便开了口“小枫啊,哥和你说个事。”
“什么事啊哥?”顾枫对自己这位哥哥没什么太大感觉。
顾萧从小就看不上这个和他抢父母的弟弟,小时没少欺负他,现在成家了有了一儿一女他才收手。这三年他们一直没有联系,就连爸妈的葬礼他也只是来走个过场,顺带拿走了所有的钱。
顾枫虽说不上恨他这个哥哥但也不是很喜欢。顾萧见顾枫回话喜笑颜开“是这样,你哥我和你嫂子现在还在租房住,而且你侄子和侄女不也到了上学的年纪嘛总要有个稳定的家不是,所以……”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顾枫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屋里还有两间空房,你和嫂子搬来住吧,不能了亏待孩子。”但他好像忘了,自己也是个孩子。
“孩子总要有自己独立的空间嘛,两孩子挤一屋是不是有点…”
“我去住学校的宿舍。”顾枫淡淡开口,他已经失去了父母,好像再失去点什么,也没有太大关系。
见顾枫一次次受协,于是又变本加历“小枫啊明天是你十八岁生日吧。”
顾枫心中燃出一丝希望,他还记得……“过完生日你就成年了,唉,过得可真快啊好像昨天你还是那个抱着妈妈大腿哭的屁孩……既然你成年了我也没有义务养你,我过得也不容易啊。”
顾枫比他自己想的还要冷静“哥,侄子侄女不是前年冬天刚满月吗?”
对面沉默了顾楠也没有在意“你和嫂子好好过,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那房子……”关系己闹到这份上了,顾萧依旧关心的只是房子。
“明天就搬来吧,电子锁密码是0715”顾枫挂了电话。
他从衣柜中翻出一件黑色的外套,穿上,又拿出一个黑色的书包将全家福放了进去,好像没什么可拿的,他们不想要扔掉就好了。
临走时,顾枫将那盘己经凉掉了的驴肉馅饺子吃了三个“原来凉了真的不好吃了。”砰的一声房门关上了。
小区内,顾枫遇见了正在散步的许慧。许慧是她高中这三年暗恋的女生,她总喜欢穿一件素色的裙子在树下读书,性格也很讨人喜欢。
尽管是暗恋,但全班都知道了,他的好兄弟刘浩阳把这事告诉了全班却唯独许慧不知道。
“顾枫最近你怎么没来上学啊?都快高考了也都不知道着急。”许慧见到顾枫笑着开口。
顾枫看见了许慧也看见了一旁的刘浩阳“你们怎么在一起?”
许慧噗一声笑了,“我们是情侣,当然要在一起了。”轰一声,顾枫脑袋震了一下“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我们啊,我们在一起三年了。”许慧和刘浩阳相视甜蜜一笑。
但在顾枫眼里却化作了无情的嘲笑,原来他们早就在一起了啊,那为什么刘浩阳不说?许慧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可真够可笑的。
“怎么了?”许慧看着呆愣的顾枫。
“没什么,我有急事要先走了。”顾枫逃离了这里,走在大街上,与下班放学的人群相向而行,四周人声嘈杂,但顾枫什么也听不见,仿若四周无人的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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